王利亚 / 文

 

　　2022年1月中旬，接到在北京的空军战友康老师发来的信息：请帮忙寻找70多年前为培训新中国空军战斗机飞行员而牺牲的两名苏联飞行员。并说：“空军机关同志已查找十多年，尚无结果，但这两位牺牲飞行员资料又必须找到。”我当即答应下来，我觉得，这是我这个当过空军、学过俄语的人应该做且有可能做成的事情。

　　接下来，我请教空军老兵孙老师，他十几年来坚持收集整理空军牺牲飞行员资料。我详细了解到苏联飞行员帮助培训中国飞行员和牺牲苏联飞行员的简要情况。

　　200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成立60周年之际，空军党委决定，建立空军牺牲飞行人员纪念碑，将所有牺牲的飞行人员姓名镌刻在纪念碑上。之后，编写整理《空军空勤人员烈士和牺牲飞行人员名录》。在这期间，收集整理到1950年代初期，有4名苏联飞行员在中国帮助培训中国飞行员时牺牲。牺牲苏联飞行员的信息不全。

　　人民空军初创时期，正值新中国诞生，百废待兴，同时面临着国内外敌对势力强大的军事威胁和武力骚扰。苏联空军曾在各方面给予中国空军很大的支持和帮助，还有的苏军官兵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那个时期在中国牺牲的苏军飞行人员，也应当载入人民空军的史册，他们的资料将被收入《空军空勤人员烈士和牺牲飞行人员名录》，使广大空军官兵以及关心、关注空军建设的人们，永远铭记他们的丰功伟绩。

　　后来，《空军空勤人员烈士和牺牲飞行人员名录》编委会通过俄罗斯驻华大使馆，在俄罗斯联邦国防部中央档案馆找到了其中2名苏联牺牲飞行员。2019年7月，俄罗斯驻华大使馆参赞安德烈交给中方2名苏联牺牲飞行员资料：西马科维奇・弗拉基米尔・巴甫洛维奇上尉和伊万诺夫・叶甫根尼・瓦西里耶维奇大尉。

　　但是，还有2名牺牲的苏联飞行员，由于名字不清，没有查到。

　　由于历史的原因，这2名牺牲苏联飞行员的现存资料很少，当年部队的知情人大多已经去世。近10年来，中方曾多渠道与俄罗斯方面联系，没有进展。

　　目前，关于这2名苏军飞行员，我们仅有的资料是：

　　1951年8月27日，在中国广州飞行训练牺牲的空18师苏联飞行员（没有找到名字）；

　　1952年1月11日，在中国湖北武汉飞行训练牺牲的空19师苏联飞行员别格达了夫（音）。

　　需要找到这2名苏联飞行员的姓名、出生年月、籍贯（列到州、县）、参军时间、所在部队、曾任职务、军衔、曾经参加过的战役战斗，立功受奖情况、所飞机型等。

　　中方还提供了补充信息：“我们从互联网上查到，帮助组建我空18师、19师的苏军潘克拉多师，即苏联防空兵第56歼击师。如果能联系到当年该师官兵，有可能收集到这2位苏联飞行员的名字，这样再通过俄罗斯国防部中央档案馆，可能找到他们的资料。”

　　收到这些简要情况后，我开始用俄文在俄罗斯相关网站上查找。

　　因为不知道苏联飞行员的姓名，我决定先找“苏联防空军第56歼击师”、“潘克拉多师”。结果查到了苏联防空军第56歼击师，但仔细看了该师情况后，发现该师从来没有来过中国，所以谈不上有在中国牺牲的苏联飞行员。在中文网上查到中华幼鹰（鹰击苍穹）写的文章《广州上空的苏联红鹰――米格-9歼击机潘克拉多师》，但是没有找到牺牲的苏联飞行员的信息。

　　于是改变搜索策略，查“在中国牺牲的苏联飞行员”。这样一查，查出了很多信息。在中国牺牲的苏联飞行员大部分在两个时间段：一是抗日战争期间，1937年至1941年，苏联向中国派遣了志愿航空队，先后有2000多名志愿飞行员参加了中国境内的对日作战，有227名苏联飞行员牺牲在了中国。二是中国抗美援朝期间，1950年至1953年，苏联派出防空军第64集团军等航空兵部队来中国秘密参战，200多名（有资料说是202名，笔者注）苏联飞行员牺牲于朝鲜战场。

　　我不得不暂停搜索，先补习这两个时间段的历史，了解所发生事件的来龙去脉。我还咨询了一些当年给苏军顾问当过翻译的老教员和老翻译，他们都90多岁了。他们给我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苏联在中国牺牲的飞行员都是他们自己处理后事的。具体埋葬在哪里，中方不掌握信息。不过，他们记得当2月23日苏联空军节时曾跟着苏联总顾问去牺牲飞行员的墓地祭奠过，这样的墓地在沈阳、大连、丹东、长春等地都有。

　　费尽周折搜索到介绍这些牺牲飞行员的文章后，却发现，所介绍的全是在朝鲜战争中参加战斗而牺牲的飞行员，并没有提到因训练中国飞行员而牺牲的苏联飞行员。

　　再次改变搜索策略，查“苏联飞行员在中国培训战斗机飞行员”+“苏联防空军第56歼击师”。没有查到什么结果。

　　同时，我仔细琢磨了“潘克拉多”这个姓氏，到网上查找确认，发现应该是“潘克拉托夫”，而不是“潘克拉多”。于是，试着用“潘克拉托夫”+“苏联防空军第56歼击师师长”进行搜索。我查到了潘克拉托夫！这是一个重要进展。

　　顺着“潘克拉托夫”这个线索，在“俄罗斯爱国主义英雄主义论坛”（http://voenspez.ru/index.php?topic=126458.0）上看到了《1950-1952年在中国的苏联第65防空师和第309防空师》的专栏文章（专栏编辑：勒热夫采夫・尤里・彼得罗维奇，2020年7月12日），在这里找到了1951年8月27日在中国广州殉职的苏联飞行员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

　　找到了一名飞行员！一阵惊喜！我赶紧将这个消息报告在北京的两位收集整理空军牺牲飞行员资料的老师，他们也感到惊喜，感叹：“太好啦，弥补了空白，功不可没！”

　　接下来，我把该专栏里的所有文章全部翻译出来，这成为后续查找苏联潘克拉托夫师牺牲飞行员的重要线索和依据。

　　回想我一开始选的查找方向，实际上是受到中华幼鹰（鹰击苍穹）的文章《广州上空的苏联红鹰―米格-9歼击机潘克拉多师》的引导，把“苏联空军防空兵第56歼击机航空师”、“潘克拉多师”和“师长潘克拉多”作为查找的入口。由于这几个信息都不准确，被误导进去，无论采用何种方法查、还是几种方法结合起来查，都怎么也查不到。

　　在确认不是“潘克拉多”，而是“潘克拉托夫”，不是“第56师”，而是“第65师”之后，仿佛得到了一把钥匙，一下子查到了很多信息，耐心找，就找到了要找的牺牲的苏联飞行员。我有这样的感觉，俄罗斯（前苏联）在档案资料管理和有效利用方面，做得还是很不错的。

　　接着，开始寻找牺牲苏联飞行员的照片。我又在网上试着用各种方式查找，看到了俄罗斯武装力量主教堂。仔细看过教堂介绍后，发现它并不单纯是一个教堂，还有收容、祭奠祖国保卫者英灵的成分。同时，在俄罗斯武装力量主教堂综合体的范围内，有一个“记忆之路”画廊，用专业技术展示所有卫国战争参加者的姓名和照片。支持“记忆之路”画廊的是“记忆之路”伟大卫国战争所有参加者照片库，这是一个开放式数据库，不仅收藏卫国战争参加者的姓名和照片，还有他们的简历和战斗经历。每个有参加过卫国战争的亲人的亲属都可以在这里分享亲人在战前时期、战争时期和战后时期的照片和他们的故事，收集到的材料将在“记忆之路”画廊中永久保存。而且，这个开放式数据库会不断更新和补充。

　　1950-1952年来中国的潘克拉托夫师里有很多参加过苏联卫国战争的飞行员，我试着用已经知道的一些飞行员姓名去查找，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师长潘克拉托夫・谢尔盖・斯捷潘诺维奇佩带少校军衔的肖像照片，还有该师其他几位来中国的苏联飞行员的照片，又是一阵小惊喜！

　　经过不懈努力查找，我又在一个叫作“纪念”综合数据库的网站查到了潘克拉托夫师的更多苏联飞行员的简历和照片。

　　我还查了“人民的纪念”伟大卫国战争时期文件电子数据库（https://pamyat-naroda.su/），在这里查到了潘克拉托夫师更多苏联飞行员的简历、照片、各种登记表、奖励登记等档案。

　　根据在以上网站查找到的资料，我整理编写出《帮助新中国空军培训战斗机飞行员的苏联潘克拉托夫师》一文，尽可能将查到的潘克拉托夫师的所有情况反映出来。

　　1950年12月到1952年3月，根据中国和苏联两国之间的协议，苏联防空军第65歼击航空兵师成建制来到中国，帮助新中国空军培训战斗机飞行员。因该师师长姓潘克拉托夫，故称该师为潘克拉托夫师。第65师下属两个歼击航空兵团：第70歼击航空兵团和第172歼击航空兵团。

　　1950年到1952年，苏联防空军第65师在中国帮助训练了中国空军两个战斗机师 （空18师和空19师）的飞行员。

　　1950年12月27日，潘克拉托夫师进驻广州，在广州白云机场训练中国空军第18师的两个团的飞行员。从1951年9月起，潘克拉托夫师又转到汉口王家墩机场，训练了一个整编歼击机师（空19师）的飞行员。

　　潘克拉托夫师在中国培训飞行员时发生过两次机毁人亡的灾难性飞行紧急情况，两名苏联飞行员和若干名中国飞行员牺牲。

　　一次是在广州发生的一架米格-9战斗机的飞行紧急情况。1951年8月27日，第65师上尉飞行员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在训练中国飞行员时不幸殉职（这正是我这次查到的牺牲的苏联飞行员，笔者注）。

　　另一次是在武汉发生的一架米格-9战斗机的飞行紧急情况。1952年1月11日，第65师飞行员别格达了夫（音译）在中国湖北武汉王家墩机场训练中国空19师飞行员时不幸殉职（目前还没有找到该牺牲苏联飞行员的基本资料，笔者注）。

　　为了查找在武汉牺牲的苏联飞行员，我用他的姓氏“别格达了夫”查找了所有可能查找的地方，均未获得任何结果。于是，我将在中国培训飞行员时牺牲的四名苏联飞行员中已知三位的姓名和简历都列出来，试图通过查找这三位的信息找到第四位。查找的结果是：找到更多三位已知姓名的牺牲苏联飞行员的信息，仍没有找到第四位牺牲苏联飞行员的任何信息。

　　这里列出三位已知姓名的苏联牺牲飞行员的信息：

　　1. 西马科维奇・弗拉基米尔・巴甫洛维奇（Симакович Владимир Павлович），上尉军衔。

　　1919年2月23日出生在巴什基尔共和国，白俄罗斯人。1939年10月15日参加红军。1947年2月20日任斯大林格勒飞行员军事航空学校飞行教员。1949年11月5日，根据苏联空军总司令的命令，时任斯大林格勒飞行员军事航空学校飞行教员的西马科维奇・弗拉基米尔・巴甫洛维奇去中国执行任务。在中国，他在空军5航校2团任飞行教员。

　　1950年9月16日，山东周村机场，空军5航校2团组织昼间简单气象飞行，苏联飞行教员西马科维奇驾驶雅克-11飞机带教中国飞行学员刘国桢飞起落航线。连续两个起落后，第三次起飞，上升高度至60-70米时，发动机停车，当时还未收起起落架，欲回机场落地，但刚转到90度，即失速坠地。苏联飞行教员西马科维奇和中国飞行学员刘国桢同机牺牲。

　　2. 伊万诺夫・叶甫根尼・瓦西里耶维奇（Иванов Евгений Васильевич），大尉军衔。

　　1923年11月8日出生在莫斯科市，1940年参加红军。1949年11月5日，根据苏联空军总司令的命令，时任基罗瓦巴得斯基飞行员军事航空学校中队长的伊万诺夫・叶甫根尼・瓦西里耶维奇去中国执行任务。在中国，他在空军2航校任分队长。

　　1950年12月27日，吉林长春机场，时任空军2航校分队长的苏联飞行员伊万诺夫驾驶图-2进行3机编队飞行，与左僚机相撞，苏联飞行员伊万诺夫、中国通信员禹延誉、中国射击员莫克勤、中国翻译杨新荣牺牲。中国三名空勤人员安葬于长春烈士陵园。

　　几番查找，很遗憾，没有找到伊万诺夫・叶甫根尼・瓦西里耶维奇的肖像照片。

　　3. 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Бабкин Александр Сафронович），上尉军衔。

　　1923年11月24日出生在沃罗涅日州新乌曼斯基区罗日杰斯特文斯科-哈夫斯基农村定居点的莫罗佐夫卡村。1941年6月23日自愿应征入伍（1941年6月22日，法西斯德国突然进攻苏联，苏联开始了伟大的卫国战争。战争开始的第二天，巴布金就参军了。笔者注），成为飞行员军事学校的学员。来中国时，他任第65师上尉飞行员（也有资料显示是中尉军衔。笔者注），并在中国担任空18师飞行员的飞行教员。1951年8月27日在飞行训练中牺牲。

　　他获得过三枚国家奖章、纪念章：

　　― “战斗功勋”奖章（应该是追授的）：1951年11月11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下令颁发该奖章；

　　― “在1941-1945年伟大卫国战争中战胜德国”纪念章；

　　― “在苏联陆军和海军服役三十年”纪念章（这里可能有误，巴布金没有在军队服役三十年。笔者注）。

　　俄罗斯国防部中央档案馆保存有А・С・巴布金的个人服役记录卡等档案材料：资源号653，抽屉号714。

　　巴布金牺牲后被安葬在广州市公墓，被授予最后的军人荣誉。在他的坟墓上，同团战友们为他竖立了一座石头方尖碑。

　　4. 别格达廖夫（Бегдарев）

　　苏军第65师飞行员，在中国任空19师飞行员的飞行教员。1952年1月11日在飞行训练中牺牲。具体情况是：1952年1月11日下午，苏联飞行员别格达廖夫驾驶米格-9飞机 （长机），飞双机编队，15时起飞，在起落航线三转弯时坠地牺牲。

　　关于别格达廖夫，我用更多时间，尝试用各种方法去查找，都没能查到，留下遗憾。

　　现在列举几个我在查找在中国牺牲的苏联飞行员时曾使用过的、可用来在俄罗斯查找牺牲飞行员（军人）的网站和搜索引擎：

　　1）“纪念”综合数据库（Обобщенный банк данных 《Мемориал》），https://obd-memorial.ru/html/。

　　“纪念”综合数据库是在伟大卫国战争时期和战后时期牺牲的祖国保卫者、过世者和失踪者的数据库，也是一个包含伟大卫国战争期间所有参加过战斗的红军战士的简要信息的电子档案馆，由俄罗斯国防部遵照俄罗斯总统的指示倡议创建，2007年建成。该数据库有超过1680万页档案文件和超过45000份军人坟墓登记文件被扫描并提供在互联网上。可以查到有关死者的姓名、服役部队（单位）、死亡日期和死亡原因（被击毙、因伤死亡、失踪）以及埋葬地点的信息。该网站上陈列所有经过处理的原始文件扫描副本，可以了解真实文件，独立进行搜索和研究。

　　该网站在介绍中自豪地宣称：“‘纪念’1941-1945数据库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信息查询系统。目前世界上还没有类似的档案馆。而且，‘纪念’综合数据库在不断补充。”

　　2）“记忆之路”伟大卫国战争所有参加者照片库（《Дорога Памяти》），https://foto.pamyat-naroda.ru/）。

　　“记忆之路”门户网站是一个存有伟大卫国战争参加者照片的数据库，并且不断更新信息资源。

　　在该网站（https://1418museum.ru/heroes/24646999/）上查到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的简历和肖像照片。

　　3）“人民的纪念”伟大卫国战争时期文件电子数据库（Память народа - Интернет-портал подлинных документов о Второй мировой 1939-1945 и Великой Отечественной войне 1941-1945），https://pamyat-naroda.su/。

　　“人民的纪念”是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和ЭЛАР公司合作提供的世界上最大的关于1939-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和1941-1945年伟大卫国战争真实文件大型互联网门户网站。

　　我尝试用潘克拉托夫师4名牺牲苏联飞行员的姓名等信息在该数据库查找，查到了更多苏联飞行员的简历、照片、各种登记表、奖励登记等档案。但没有找到第四位牺牲苏联飞行员别格达廖夫（Бегдарев）的信息。

　　在该网站上查到安葬在中国的“苏联军人安葬统计卡”，有68页之多。我下载了有关潘克拉托夫师4名牺牲苏联飞行员的相关信息：

军人安葬统计卡第1页（共68页），上面表格中显示：1945-1955年安葬在中国辽宁省大连旅顺区的苏军牺牲者的总数是2045个。

军人安葬统计卡第36页，该页里有西马科维奇・弗拉基米尔・巴甫洛维奇（Симакович Владимир Павлович）的安葬地点（辽宁大连旅顺，墓碑号码22-03-06）。

军人安葬统计卡第37页，该页里有伊万诺夫・叶甫根尼・瓦西里耶维奇（Иванов Евгений Васильевич）的安葬地点（辽宁大连旅顺，墓碑号码22-03-16）

布什梅廖夫・瓦西里・费多罗维奇（БУШМЕЛЁВ Василий Фёдорович）的安葬地点（辽宁大连旅顺，墓碑号码22-04-06）

军人安葬统计卡第39页，该页里有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Бабкин Александр Сафонович）

出生年和牺牲年都对。笔者注）的安葬地点（辽宁大连旅顺，墓碑号码22-06-05）。

　　4）俄罗斯帝国、苏联和俄罗斯联邦在战斗行动中的飞行事故（Лётные происшествия в России, СССР и РФ во время БД），http://forum.evvaul.com/index.php?topic=327.0。

　　可以查从1914年以来的飞机失事情况。但在这里没有收录在中国发生的飞机失事事件。 

　　另外，根据《1950-1952年在中国的苏联国土防空军第65歼击航空兵师和第309歼击航空兵师》一文介绍，在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的墓碑旁边还有一名苏联飞行员的墓：布什梅廖夫・瓦西里・费多罗维奇（БУШМЕЛЁВ Василий Фёдорович），他在1951年3月12日朝鲜的一次空战中阵亡。不知为什么会葬在广州。也有资料说他是在和平时期训练中殉职的，他的亲属也认为他是在训练中殉职的。两位苏联飞行员的墓地离得很近，从巴布金坟墓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布什梅廖夫的墓碑，其墓碑顶上有个歼击机模型。

　　从“军人安葬统计卡”上的登记资料来看，似乎所有在中国牺牲的苏联飞行员都被记入“军人安葬统计卡”，且各有墓碑号码。但是，像巴布金・亚历山大・萨弗罗诺维奇和布什梅廖夫・瓦西里・费多罗维奇这样的飞行员，为什么“军人安葬统计卡”上显示在辽宁大连旅顺安葬，而在广州又有墓地？这是个谜。

　　现在，虽然查找工作暂告一段落，但留下了很多没有完成的工作，还有很多问题有待弄清楚。第四个苏联飞行员别格达廖夫（音译）没有查到，4位牺牲苏联飞行员墓地在哪里？我把这些看成是没有完成的任务，将继续努力查找答案，不放弃！

　　俄罗斯人通常把保卫祖国的战斗机飞行员比作“雄鹰”。我们寻找的4位牺牲的苏联飞行员是这些 “雄鹰”的代表，他们都在苏联参加了伟大的卫国战争，又来中国帮助培训战斗机飞行员，在训练中牺牲了。

　　他们像雄鹰一样飞高，远去了。

　　70多年后，中国空军的《空军空勤人员烈士和牺牲飞行人员名录》里记录了他们的名字，他们将被中国人民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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